东风吹战鼓擂

一只辣鸡

【黄曲】一次相遇

朋友馈赠的脑洞,没头没尾,无疾而终。感谢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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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袭击巴黎,使曲和不得不冲进离他所在位置最近的一家酒馆。



乌烟瘴气,嘈杂,角落里缩着一两个鼾声隆隆的醉汉,曲和拨了拨额前湿漉漉的留海,找了一张桌子,把自己缩进卡座里。



侍应生将两本菜单甩在曲和面前,嘴里鼓鼓囊囊大约是塞了口香糖,耳机里的摇滚乐震耳欲聋。他感到头昏脑胀,随手翻了一页,点了点纸张,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指尖下是长岛冰茶还是别的什么。



噼里啪啦的水声和满溢的酒气让他昏昏欲睡,手里的饮料味道微妙的古怪。雨势正大,他想起了他的伞。



准确的说,是他捡到的伞。



那是一把样式古早的尖头伞,很长,伞面很大。黑色的厚实的伞布,已经生锈、微微撑开就会嘎吱动响的伞骨,和打磨光滑的红木伞柄。伞柄的根部,刻着“黄志雄”三个字,大约是在曲和捡到它之前的那个主人的名字;名字的三个字横竖撇捺互相支楞着,和优美相去甚远,刻的更是粗糙。







不远处坐着一个亚洲人。从曲和的角度看过去,只能依稀看到小半的侧脸,头发杂乱的堆积到眉眼处,他缩在一件脏、皱的巨大棉衣里,三十岁许的模样,腰背佝着竟显出老态。



酒馆陈旧,灯光污浊,蹒跚着爬满一室昏黄。那个男子面上的光亮隐隐灭灭,看不真切。他的手,虽宽大却干瘦,骨节如蝴蝶刺一般几乎要冲破血肉。这手始终覆在瓶身,青筋微暴,仿佛一刻也离不得冰凉的深色玻璃。



很快酒便见底。男人挥手叫来侍应生,法语单词稀稀拉拉传进曲和耳朵里。赊账,他留一张字据。侍应生点头算作同意,大概也是熟客。



男人的手抖斗嗦嗦,扯了报纸的一角伏身写字,然后放下纸笔起身。灯光在他身上慢慢褪去,他走进雨里,只是一瞬,便被雨掩去了身影。



雨伴着渐沉的天色消停下去,曲和推开杯子,结账。店里突兀的响起了爵士乐,缓慢地滴滴叭叭响了一阵,说不上是什么曲子。曲和披上外套把自己裹紧。他在路过那个男人的桌子时,不自觉往桌上的字据瞟了一眼,他想,这男人一定是喝的太醉了,署名居然是中文。可是曲和下一秒便定住了,那是横竖撇捺胡乱支楞在一起的三个字,黄志雄。



身体先做出反应,曲和脚下生风冲进夜色;大脑随后跟上,出门便是一个十字路口,他毫无方向可言。城市太大,想找到一个人怕是无望;可城市这么大,多好的运气能换得一次遇见?



夜凉如水,冷风呼啸而过,脚步冷下来,一起冷下来的还有脑子。城市是一个机器,人是齿轮。人要拼命的旋转,卡进社会成为社会关系,维持规则与逆来顺受被规则蚕食,机器吭哧吭哧运行。



有一瞬间,曲和想在这桩机器里漫无目的的逡巡,暂时的停止旋转。他想迈开脚步随便走走,看看好运气能不能将他再次带往“黄志雄”去;他好喜欢这个名字,就像是河流中被扔进的一块石子,它炸开了两次水面,不一般,意义独特。



可是一过脑的想法融进了风中,瞬间便消散了。他从未有过好运气。



曲和裹紧了衣领,一头扎进夜色里,抬起今天刚刚拆去夹板的手指,朝着他的屋子的方向走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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